信仰也愛重頭生/王美書傳道師

經文:約翰福音3:1-17,7:50-51,19:39-40

今天的經文有三段,分別在約翰福音的第3、7、19 章。我們平常讀經可能會一段一段,或一章一章讀,若是遇到人物時,將所有出現過的經文一起讀, 會較完整認識。尼哥底母在約翰福音共出現三次,第3章是他暗中來拜訪耶穌,第7章他在宗教領袖面前,最後第19章是在耶穌所釘十字架旁,在墳墓處。如此來看,我們對他會有較完整的理解。無論在哪一個階段,都與黑暗有關。一開始是時間的黑暗,接著在暗夜中有猶太宗教領袖想要殺死耶穌,最後是死亡的黑暗。這三段的安排清楚表明,是光要進入世間,要進入黑暗。尼哥底母起初的信仰是從黑暗中開始的。

一、對話焦點--重生的意義:
他在一個夜晚來見耶穌。這樣來見面值得我們思考。他是法利賽派人,又是猶太人領導者。結果他來見一個加利利出身的木匠。有人解釋他因此偷偷在夜晚中進行。另外,他並不是對耶穌不認識就來。他來找耶穌之前,耶穌不但行了第一個變水為酒的神蹟,又在逾越節來到時潔淨聖殿。約二:22提到在節期中許多人看見祂所行的神蹟就信祂。在這樣的背景之下,他來拜訪耶穌。

尼哥底母對耶穌的言談不是指出他一無所知,他稱耶穌為「拉比」, 從上帝那裡來的。他承認耶穌所做的是因為有上帝的同在。耶穌是在這樣的基礎上,與他對話,講到上帝國的事,耶穌教導一位受過猶太正式神學訓練的老師。

耶穌首先講到看見上帝國,條件是重頭生。尼哥底母 回應說:「一個已經老了的人怎麼能重生呢?他能重進母胎再生下來嗎?」我們看了感覺如何?真好笑?或是有同感? 關鍵在於「重生」這個字的解釋。

當耶穌說要重生,這個「重生」(άνωθεν)的字,本身有「從上面來」與「再一次」兩種意思。聖經的翻譯,無論是重新出生或是再一次生,都較接近再一次意思。所以尼哥底母的提問,是有道理的。耶穌的回答重點是信仰的生命是從聖靈所生的,同時有重頭生與從上面來兩種意思,不是我們自己能夠完成或是成就的。那是一分奧秘的禮物。特別耶穌常常用一般生活中的事物來講上帝超越性的愛與恩惠,譬如:出生、水、糧食、光、羊...等等。

在約翰福音中,肉體沒有負面的意涵,與保羅的思想有別。對肉體生的屬於肉體(三:6),它的意思就是,從上帝得到肉身這份禮物。從聖靈生的屬於聖靈(三:8),表明的是從上帝得到永生的禮物,從現在開始生命得到轉換。聖靈是上帝的權能及生命,運行在受造物上來轉化受造的。然而,聖靈在哪裡,又是如何來做工呢﹖聖靈的工作,有兩種極端不同的表現。

二、聖靈的兩種工作類型:
第一、聖靈就像風,照自己的意思吹。無論是希臘文或希伯文,風與靈攏是同一字(πνευμα /רוּח)。聖靈常用令人驚訝與引發騷動的方式運行世界,改變人的理解與超越控制。沒有任何規章與傳統能夠限制聖靈。聖靈充滿力量又無法預測,如同火一般,溫暖冰冷,照亮黑暗。

第二,與組織相關聯,一方面聖靈降臨在教會,一方面又賜給教會,讓教會成為恩典的媒介。在基督教群體中,具體的禮儀與實踐成為聖靈同在的地方--在那裡,聖靈改變個人也改變群體。聖靈透過祈禱、禮儀、善行、外展,甚至透過愛餐與共同治理--不斷運作著。在三:5藉由水與聖靈,水的其中一個解釋是洗禮,在教會舉行洗禮的儀式中,開展新生命。透過地上的事物--水、糧食、酒、油,新生命從上而來。這兩種聖靈的工作都該受到承認,而非互相衝突抵制。

三、尼哥底母的屬靈歷程:
(1)在夜晚,對比撒馬利亞婦人:
尼哥底母是個法利賽人、猶太人的官,公會的成員,以色列人的教師。他是禮儀與實踐的維持者,也是治理猶太人的政治領袖。如果和第四章的撒瑪利亞婦人相比,就會發現:婦人沒有名字,在道德上受指責,完全沒有政治與宗教的本錢。然而,尼哥底母在夜晚悄悄拜訪耶穌,而婦人卻在白天與耶穌對談,並且立刻向他的同胞見證耶穌。他不但認出耶穌是先知,又承認祂是彌賽亞。藉著聖神奧秘的工作,婦人確實從聖靈重生的。

但是,我們不能只停在這裡,太快做出結論,要效法這個婦人、同時譴責尼哥底母是律法主義,死守禮儀與傳統,因為第三章所說的,是尼哥底母信仰的第一階段而已。他這時尊耶穌為拉比,他跟耶穌在重生這件事有深入的對話,最要緊的是,重生是聖靈的工作,那個聖靈的風向尼哥底母在吹著。

(2)在宗教領袖前:
到了住棚節,耶穌在節期中站著教導人,引起大家對祂身份的討論,在最後一天,耶穌要口渴的人到祂那裏飲水,說信祂的人有活水的溪水從他的腹中流出,這是在說信祂人要領受聖靈(七:37-39)。群眾聽了這話,有人開始認為耶穌是先知或是基督而起紛爭。宗教領袖想要殺害耶穌,命令聖殿警衛去抓耶穌失敗時,尼哥底母出聲警告宗教領袖,不可沒作審查與查明就定耶穌罪。尼哥底母比起第三章所講的較不同,他是曾在黑夜中去見耶穌,現在他公開為耶穌辯護,不過宗教領袖嗆他,「難道你也是加利利人嗎?去查考聖經就知道,加利利是不會出先知的。」(七:52)意思是你與祂同國、同黨嗎?又叫尼哥底母去查考聖經。

雖然尼哥底母可能還沒領受聖靈,但是他比以前更加勇敢,當他為耶穌發聲時,聖靈活水江河的力量就這樣流了出來。

(3)在墳墓處:
凡受到羅馬十字架刑罰的,受釘的身體不是丟給野獸吃掉,就是埋在專埋葬無名氏的墳墓當中。約瑟跟尼哥底母用非常尊貴的方式埋葬了耶穌,他們在耶穌最受羞辱、最卑微時小心翼翼遵守猶太的埋葬風俗。

可十五:43與路加廿三:50 都提到亞馬利他的約瑟是一個公會議員,也是一個好人。 太 廿七:57說他是一個富人,也是耶穌的門徒。約翰福音同意他是門徒,不過是偷偷跟隨,因為他害怕猶太當局的權勢。尼哥底母不曾出現在約翰福音書以外的福音,與約瑟不同的是,他公開為耶穌辯護,而不是偷偷的。

在十字架旁,有兩個公開自己信仰的,福音書沒有說明他們的動力,有可能是他們害怕已經轉變為對耶穌的堅信,或是相信耶穌自己所預言有關祂受難的信息,不管他們的動機是甚麼,約瑟與尼哥底母不但跟猶太領袖對抗,又跟羅馬帝國做對。

尼哥底母已經準備好足夠貴重的香料,不但香料本身貴重,準備的量也足夠。所以,根據尼哥底母準備妥的量,是用王的規格,表示耶穌配得王的尊榮。當撒馬利亞婦人用口宣告耶穌是彌賽亞,尼哥底母親手用香料為耶穌抹油,用行動宣認耶穌是受膏抹的,正是「彌賽亞」的意思。

尼哥底母不曾放棄那些形塑他宗教群體的禮儀與善行。正是在這些事以及藉著這些事,聖靈吹著,為尼哥底母開創空間,讓他可以覺察並表達出他對耶穌的跟隨。猶太關於埋葬的律法成為聖靈工作的地方。透過地上的事物,尼哥底母重生了(從上面生的)。

尼哥底母的信仰旅程是聖靈工作的故事,就是重生的故事。聖靈工作帶給尼哥底母有三方面的變化:他愈來愈認識耶穌;拉比、先知、基督與尊榮的王;他愈來愈勇敢為耶穌做見證,在夜晚見耶穌,後來公開為耶穌發聲;最後冒性命危險洗耶穌的身體、抹油又好好埋葬。他願意付出代價愈來愈重。

對尼哥底母來說可以作一個結論,正如約翰福音三:21所說:「那依照真理做事的,卻接近光,好顯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照著上帝的旨意做的。」一開始,尼哥底母在夜晚中去接近真光耶穌,他的旅程終點是願意為耶穌付上性命的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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